星期日, 十月 14, 2007

[转贴]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老板

http://www.bullog.cn/blogs/wanderlust/archives/114092.aspx

在剑桥的时候,我曾经愁眉苦脸的向刘瑜表达了自己对人生的迷茫,希望她指点一二。刘瑜说,问题其实很简单,就是你到底想干什么?在《搏击俱乐部》里,泰勒用枪指着那个杂货店老板的头也问过这样的问题。那个中年人哭哭啼啼的说他想当一个兽医,而当时刘博士就算用迫击炮对准我的脑袋,我估计也依然说不出我内心到底想干什么。

我记得上小学的时候,主教学楼只有两层,一层是低年级,二层是高年级。每当课间活动的时候,我们这些低年级的就在院子里滚铁环丢沙包,而高年级的同学就在楼上潇洒的看着我们。那时候我就想,有一天我也要站在楼上,俯视下面的芸芸屁孩,那多酷阿多优越阿多高人一等阿。后来等我成为了高年级的一员,站在楼上,每天却只想从上面跳下去。我才明白那时候他们之所以看着我们,只是因为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事情可干。

人生最大的悲剧就是得到了你所想要的东西,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?人这一生,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过一个自我觉醒的过程,哪怕只是一个瞬间,就像《一一》里简南俊的老婆,中产阶级的生活过的波澜不惊,有一天忽然崩溃了,对着自己的男人痛哭失声:我觉得我好像白活了,我每天像个傻子一样,我每天在干什么啊——我相信很多人都有过这样自我觉醒的时刻,不再低头生活,而是仰起头看着二楼的高年级同学。可是自我觉醒之后呢?鲁迅告诉我们,人生最苦痛的就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。

我很羡慕两种人,一种人对自己的人生有着明确的规划,他们前脚踏进社会,后脚就准确的知道该迈向何方。他们随身携带着GPS,在社会的地图上永远不会走错。他们不会思考什么狗屁自我觉醒这种十足尿憋的问题,在他们眼里看来,有那种时间还不如多研究一款股票。就像鲁迅说的那样:梦是好的,否则,钱是要紧的。于是他们活得很快乐。还有一种人更不会考虑这种问题,他们只知道及时行乐,永远不知道下顿饭在哪里,他们活得也很快乐。在丽江的时候,我曾经遇见了《新周刊》的社长孙冕,老头一大把年纪了,在酒吧又唱又跳,一会兴致高昂的吟诗一会又醉醺醺的写书法。一晚上左边搂着一个美女,右边抱着一个美女,大腿上还坐了一个美女,乐得眉开眼笑。记得当时洪启跟我说这就是人生的境界,我那时候想,鸡巴境界,寻欢作乐也是人生境界?我开始上纲上线的认为,一个人不用承担什么责任,不需要寻求什么价值,都可以这样。后来我不得不承认,我心底其实羡慕的就是这样的生活方式。我否定它,只是因为我做不到。

年轻的时候总是在一些问题上过于执着,比如自己究竟想干什么,想又想不明白,活得垂头丧气,就像一滩泥巴。而与此同时,另外一些人却把生命当纸钱一样烧了。就像那些垮掉派,成天磕药乱搞,开着破卡车到处穷混,最后年轻轻的一个个都嗝屁了。我们觉得他们没孝敬过爹妈,没贡献过社会,没报效过人民,活得真失败阿。但是每个人心里又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够啪的给秃顶的上司一个嘴巴,然后冲出写字楼,随便跳上一辆火车就去做浪客剑心。我们一边用大道理否定他们的人生观,一边又滴答着口水希望参与这样的人生。在电影《燃情岁月》里,那位衣冠楚楚的大哥在弟弟的坟前不无惆怅的说:我遵循一切法则,人的,神的,而你丫什么也不遵循,每个人却都喜欢你。

这让我想起了黄沾,这位老头顶着香港四大才子之一的光环,却到处吃喝嫖赌,为老不尊。一辈子填填淫词,唱唱浪调,偶尔还拍一些诸如《带你嫖韩日》之类的励志电影诱骗青少年。满脑袋学问却从不装B,一肚子才情尽付诸A片。小时候在录像厅看《喋血双雄》,记住了里面那首动人的插曲,后来知道那首歌叫《随缘》,作词的就是这位已作古的老兄,里面有两句让我一直念念不忘:

人生,过路客不说唏嘘。
人间,我和你不过寄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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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空之上,泥土之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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